周遭的声音在这一刻被强制静音,所有的人与物都朝着很远、很远的地方去了。
世上只剩下电话两头的他与她。
揣摩着呼吸、克制着心跳、咀嚼着话语。
她醉了吗?
他也想问这个问题。
他没想过不开灯有可能就是睡了吗?
那何必多打这个电话。
为何他会知道她的房间号?
他们其实都心知肚明。
那为什么要再一次说出“我在自慰。”
是他以为的那个意思吗?
呼吸变得粗重,尤其是刚刚在海边他们混乱地亲吻过。
陈斯绒没有挂电话,她仔细地听着自己的呼吸,也仔细地听着他的。
她知道,他一定会再说话。
“Grace,你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吗?”
陈斯绒拿起电话,侧躺在了床上,因此,他的声音像是来自她的床畔。
陈斯绒手指也不自觉地重新拉住了内裤。
细窄的布料卡在缝里,钝而缓地磨着她的阴蒂。
“我知道我在说什么。”她说。
她声音变得有些虚浮,声调缓慢,像是她手指的动作。
潮热的感觉又一次袭来,她加紧的双腿之间很快浮出薄汗,同阴唇间的泥泞混为一体。
“Grace,你没喝醉,是吗?”
陈斯绒没有发出声音,但她开口,也带来无法忽视的呵气声。
“我说我没喝醉,我认得你,我记得所有的事,你会开心吗?因为是我先伸手抱住的你。”
陈斯绒的脸颊上滑下汗珠,她手指轻轻按住阴蒂,增加快感。
电话中,她呼气的声音变得愈发清晰。
Caesar缓声道:“Grace,你在自慰,是吗?”
陈斯绒有些断断续续地笑了起来,“你最熟悉我的声音了,如果感到不适,请挂断吧。”
陈斯绒说完,把手机开至免提,放去了一边。
她的双腿夹紧,手指重重按住自己的阴蒂。裙身被挪动着褪到了腰间,柔软的乳房被双臂挤出高耸的模样。
乳房上也是汗津津。
此刻,月光从外面铺陈进卧室,她裸露的皮肤上均匀地浮起一层薄汗,月光的照拂下,整个人似在发光。
声音不再收敛。
而是随着低幅度的快感轻轻地呻吟。没有了玩具的辅助,自己手指能带来的快乐实在是缓慢而有限。
这变成对陈斯绒的一种折磨。
当然,也是对Caesar的一种折磨。
他站在酒店对面的街角,路灯在很遥远的地方,因此他的身周显得格外的昏暗、压抑。
陈斯绒的声音并不大,更多的时候,只是急促的呼吸和轻微的呻吟,但也已足够叫他浑身硬起。
西裤被绷得极紧,可他没有挪动一下,似是刻意叫这种不适感更加明显。
身后出了薄薄的汗,白色衬衫难耐地紧贴在他的身上。
他什么都没有看到,却可以想象出她的每一寸皮肤。
因为她曾经那样赤裸、坦白地躺在他的身上,他清楚她身上的每一次颤栗。
鲜红的乳头,雪白的皮肤,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连接着她身上流淌的每一份血液。
浑圆的臀部下方是纤长匀称的双腿,她的脚趾常常不自觉的绷紧,那是她难耐的表现。
而他的手掌只要来到她的腿间,就定会感受到满溢的欢迎。
他扇过那里,他手指插入过那里,他也吮吸过那里。
这或许是陈斯绒对他的另一种“报复”。
在电话这头听见她自慰,是对Caesar的一种折磨。
失去Grace之后,自慰变成对Grace的一种亵渎。
他们开始于性,但是Caesar不希望他们止于性。
因此,在情感尚未落地之前,对Grace的性幻想以及自慰变成一种不可饶恕。
可是,此时此刻,她在电话中自慰。
西裤已紧绷得太过、太过难受。
电话那头,响起陈斯绒失声的尖叫,而后是一段急促的呼吸声。
黑暗中,Caesar双唇紧抿。
片刻之后,似溃败般闭了闭双眼。
漫长的沉默,但是谁也没有挂断电话。
良久,良久,陈斯绒的声音再次响起:
“我是一个很糟糕的人,对吧?”她声音很轻,却能感觉到她思绪清明。
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
“我们……已经没有关系了,我却还这样对你,”她安静了一下,说道,“答应和你散步,和你聊天,把酒一口气喝光,和你亲吻,对你说我在自慰。我没有醉,Caesar,我只是在给自己找借口,是我想这么做的。”
陈斯绒的说话声音很慢,却似乎字字斟酌:“是我推开的你,是我又在今天这种不明不白的情况下靠近你。一个好人,应该先确定关系,再和对方做这样的事。”
“对不起,”她说,“是我越界了。是我今晚心血来潮,就做出这样的糊涂事。”
理性或许应该主宰世界,这样人们不会做出荒唐的事。不会在还没重归于好的情况下,遵循自己的欲望献上不负责任的亲吻。
没看见自己同他的未来,没做好再向前一步的打算。
只是因为今晚实在太过美好,身体告诉她,她好想好想主人在身边,好想好想和主人在一起。
所以做出这样荒唐、越界的蠢事。
身体重新变得很冷,陈斯绒蜷缩在一起。
电话那头,他没有打断她说的任何话。
“对不起,Caesar。”陈斯绒说道。
“Grace,你没有任何错。”
安静的卧室里,Caesar的声音透过电话稳妥地抵达陈斯绒的耳边,他的语速比平常更慢一些,似是像她,字句斟酌,字句谨慎,“你只是和我一样。”
陈斯绒望着手机,声音似呓语:“……一样什么?”
Caesar说得很慢,要她一字一句都听清楚。
——“Grace,I miss you.”